(一)
你想到这里便笑,笑那永恒之中的新与旧竟是这般地古怪。其实一切都不能够谓新谓旧的,各路迭代巨星褪下来的红色不断地在你的眼里纷呈,还不够吗?
你还是歪斜着肩膀,仿佛正扛起这个滑稽的黄昏。你脸上的羞红是白天的、白天那双灼人的眼睛留给你的,一份不薄不厚的礼物。
问我,还是问我的朋友?这个你得说清楚。不过你一定听得出我们的呼吸不是雷同的,我们的每一次心跳都是崭新的,就像你没有看到我之前没有想到的我一样。
但我终究还是在重复,重复着父亲的每一次失误。母亲含泪地看着我,父亲愤怒地注视我!可是你说,重复就重复吧,你说你听见了我奔跑时踩出的歌词。
我无言以对,于是转过身。不久,我高高翻起的领后传过来一阵吃吃的笑声,前面路口的红灯眨巴眨巴地扮着鬼脸。
——选择你任意的线路,无论是去年的、今年的或是将在明年流行的款式,过来吧!
(二)
清晨这个在时光的投影壁上初伸懒腰的身影,看来是你。日子挟着书写家谱的纸笔悄然无声地从你的腋下逃过,而你拨弄什物的窸窣声始终未能警醒我。
“你好!”,从最早的长廊你悄悄地接通了尘嚣的线路,失修水箱的整夜流失似乎已经稍有歇息。我密切地注视着门缝,一霎那,你白色的软底鞋揉疼了我的双眼。
我没有叫出声来,但远方映现了我的歌声。在楼道口,每一幅表情都是如此生动如此丰富,以至我疑心你昨晚想必是失窃了。但是,至今你还没有哭丧着鼻子回家呀!
喧嚣的空谷里盛满了液体,就是这种潮湿的情绪,就是这种湿漉漉的情绪!